官商一身是重大社會政治問題

評論員  李建華

 

日前，有媒體報道山西女商人吃空餉15年變身副縣長，受到社會廣泛關注。 這位非同一般的女商人名叫王輝，1990年進入山西文水縣民政局工作。工作僅僅兩年，即到北京經商，與丈夫一起成立山西雪恩集團。經商15年后，於2007年底又進入文水縣政界。2010年4月，升任縣政協副主席﹔2011年6月，改任副縣長。

 

王輝在京經商15年，一直在文水縣民政局領著工資，這意味著似乎保留了普通公務員身份。而當她以商人身份“榮歸故裡”，其政壇之路從此順風順水，幾乎是被一路護送上去，比如她當選縣政協副主席和副縣長時，均被有關方面確定為“政治任務”必須選上她。任副縣長后，她分管的工作與在當地有投資業務的雪恩集團主營業務重合，以至於既是當地某項目的老板，又是當地領導。

 

看得出來，在王輝的背后有權力的手在刻意安排，於一路綠燈之下造就了王輝的奇跡，也折射出一種扭曲的地方權力生態。有關方面之所以中意王輝，無非她是當地數得上的杰出商人，而且在當地還有不小的投資，以至於僅僅派送具有一定政治影響力的職位還嫌不夠，干脆直接賦予實際的行政權力。從中，我們看到，在一些地方，官商不正常的結合正在成為一種新的社會力量形式，既可以染指當地政治運作，也可以主導當地經濟運作，政經通吃，左右逢源。

 

一些地方的政治開放性不夠、透明度不足，這常常遭致批評，但王輝一事表明，公共職位的大門對於商人或者說資本是很開放的，而對於普通人來說，參政的渠道經常是不通暢的，從政道路也可能被“蘿卜招聘”排擠在外。由此可見，政治開放程度是不均衡的，社會成員參政議政的權利是不對等的。

 

擁有政治資源，更能夠實現自己的利益，政治開放的不均衡導致人們實現利益的不平等、不公平。顯然，商人擁有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等政治身份，相比普通人更有政治話語權和影響力，而亦官亦商的雙重身份更是可以上下其手，直接把持和操縱社會利益的分配。此外，一些地方甚至出現家族政治，有人從政，有人經商，這種安排和布置很難說只是個人職業選擇的差別而已。

 

權力來源於人民，服務於民眾。官商結合主導基層權力運作，將會導致權力異化變質，政治的人民性將受到嚴重威脅，權力的正當性、合法性以及公信力也會發生動搖。權力運作偏離人民性，當地社會的公正、民眾的權益就會無從保障，民眾可能任由官商宰割。一個顯著的事例是，在王輝商業項目中土地權益受損的村民隻得忍氣吞聲，“人家是副縣長，我們沒有辦法”。

 

王輝事件中，吃空餉是一個制度問題，公職人員不准經商是一個法律和紀律問題，而集官商身份於一身並得以實現，可以說是一個重大社會政治問題，需要引起足夠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