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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科技獎獲得者吳良鏞:讓人們詩意棲居

2012年02月16日10:57    來源:《新京報》     手機看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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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度國家最高科技獎獲得者吳良鏞。
2011年度國家最高科技獎獲得者吳良鏞。

  人物檔案  吳良鏞1922年5月生於江蘇省南京市。1944年畢業於中央大學建筑系。1946年協助梁思成創建清華大學建筑系。1949年畢業於美國匡溪藝術學院,獲碩士學位。1950年回國投身新中國建設。

  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工程院院士,清華大學建筑學院教授,建筑與城市研究所所長,人居環境科學研究中心主任,我國著名的建筑學家、城鄉規劃學家和教育家。

  吳良鏞是新中國建筑教育的奠基人之一,六十多年來胸懷祖國,心系人民,嘔心瀝血,勤耕不輟,為城鄉建設領域培養了大批骨干人才。他先后獲得世界人居獎、國際建筑師協會屈米獎、亞洲建筑師協會金獎、陳嘉庚科學獎、何梁何利獎以及美、法、俄等國授予的多個榮譽稱號。

  “從事建筑行業,立志修整城鄉”,是吳良鏞少年時立下的志向。

  1922年,吳良鏞出生在江蘇南京一個普通家庭。1937年日寇入侵,讓他深刻體會了國破家亡、流離失所。

  “那是(高中)一個畢業統考,考完最后一門科目后的午后,日本飛機轟炸了合川,整個城市幾乎一半都給燒了。”90歲的吳老至今記憶猶新。

  1940年,吳良鏞進入重慶中央大學建筑系學習,開始了建筑規劃生涯。

  操刀菊兒胡同改造獲“世界人居獎”

  吳良鏞參與過北京、北海、三亞、張家港、深圳、無錫、蘇州等城市的規劃設計,主持了山東曲阜孔子研究院和中央美術學院校園的設計。

  而操刀北京菊兒胡同的改造,探索出一條舊城有機更新之路,得到了國內外建筑學界的充分肯定,更憑此獲得了聯合國授予的“世界人居獎”。

  菊兒胡同,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

  在1989年前,這裡卻與詩意無關:以41號院為例,建筑密度83%,許多家庭無日照,近80人居住的院落隻有一個水龍頭,一個下水道,廁所在院外100米處,是一個典型的“危積漏”(危房、積水、漏雨)地區。

  吳良鏞受邀來操刀“動手術”,他和學生出了上百張施工圖,經過長時間的摸索,“有機更新”的原則得以確立。

  在吳良鏞看來,城市永遠處於新陳代謝之中,基本原則應該是保留相對完好者,逐步剔除其破爛不適宜者。但是新的建設要自覺地順其肌理,用插入法以新替舊。

  北京菊兒胡同四合院工程,推動了從“大拆大建”到“有機更新”的政策轉變,為達成“個體保護”到“整體保護”的社會共識,做出重要貢獻。

  當時媒體關於菊兒胡同危房改造的報道,引發了錢學森的思考。1990年7月31日,他致信吳良鏞,提出設想:“我近年來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能不能把中國的山水詩詞、中國古典園林和中國的山水畫融合在一起,創立‘山水城市’的概念?人離開自然又返回自然。”

  吳良鏞曾說,菊兒胡同實現了自己多年的一個夢想,“北京的舊城不能讓它毀壞下去。從太和殿前面的廣場到小胡同裡的四合院,都反映著古老的中華文明。”

  提出“人居環境學”受到國際認可

  吳良鏞在規劃設計上卓越,理論構建也非凡。

  1993年,他領銜公開提出“人居環境學”的設想。

  1999年,北京舉行的世界建筑師大會上,吳良鏞負責起草的《北京憲章》,引導建筑師全方位地認識人居環境的方法論,受到國際建筑界的普遍認可。

  進入新世紀,他發表著述《人居環境科學導論》,提出以建筑、園林、城市規劃為核心學科,把人類聚居作為一個整體,從社會、經濟、工程技術等角度,較為全面、系統、綜合地加以研究,集中體現了整體、統籌的思想。

  他反對不少地方片面追求特色,使得一幢幢不講究工程、不講究結構、不講究文化的“標志性”建筑拔地而起。也反對一些人盲目追隨西方,不來個國際招標就凸顯不出所謂的“規格”,殊不知西方國家已經在為曾犯下的錯誤買單,美國人早就喊出了要“將我們的城市從埋葬在墓碑群式的天際線下拯救出來”。

  他曾以北京王府井大街北口為例。中國美術館的形態是“立正”,路口東北側的民航信息大廈的形態是“稍息”,這兩幢建筑都是坐北朝南,可是路口東南角的華僑大廈卻是坐東朝西,來了個“向左轉”,把美術館和民航大樓撇在一旁,顯得很不禮貌。

  他提醒北京有可能成為“二手貨城市”,他痛惜北京舊城以剃光頭的速度和方式進行改造,“已經像一個瘌痢頭”,“出現一片片‘平庸的建筑’和‘平庸的街區’”。

  吳良鏞認為出現城市建設的危機,實際上是地方意志、部門意志、長官意志在作祟,是文化靈魂失落的表現。

  吳良鏞說,他畢生追求的,就是要讓全社會有良好的與自然相和諧的人居環境,讓人們詩意般、畫意般地棲居在大地上。

  ■ 對話

  “我很關心梁林故居”

  新京報:恭喜您獲得國家最高科技獎。

  吳良鏞:得這個獎,責任很大、負擔很重。要解決的問題太多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蠟燭。得獎更大的作用是更多的發揮學術、社會力量,使得人居環境等得到更好的保護。

  新京報:建筑大師梁思成和林徽因是您的老師,最近“梁林故居”被拆,您怎麼看?

  吳良鏞:我知道,我知道。我對梁林兩人的感情很深刻。“梁林故居”那片是北總布胡同,以前的美術專科學校在那邊,最早我個人也住過,好多藝術家都住過。那塊都應該保護起來。我也很關心。我對歷史名城古建的保護,觀點是一貫的,一定要保護好。關鍵是要貫徹好、從體制上更好地解決。

  新京報:您怎麼看待舊城保護?

  吳良鏞:舊城需要保護。從學術上講,各個地方要探討,本地的歷史和實際,創造性提出新的、好的辦法。但不是把“舊”的保護了就行了,要積極地整體保護。

  比如北京城是一個整體,現在不是一兩個地方的事情。整個北京的舊城,要努力進行創新保護。從建筑科學、規劃設計、市政管委等部門一起發揮作用。我個人覺得,要創造性對舊城保護提出整體思路。北京應該有一個宏觀、大的戰略。舊城保護,不能“就事論事”、“頭疼醫頭、腳痛醫腳”。一定要從整體出發,形成一個整體的規劃。

  ■ 大師印象

  九旬翁站講台

  90歲吳良鏞仍堅持在一線工作。

  去年記者採訪吳老時得知,他帶7個博士生,每位學生博士論文從開題到寫作再到修改,都是親自指導。

  “還給研究生帶一門課,每堂課他都堅持親自去講授。”清華大學左川教授說,總叮囑吳老坐著講課,可他講著講著就會不由自主地站起來。

  吳老笑著說,“他們還給我定了‘八大注意’,我總是遵守不了。”

  愛笑童心未泯

  吳老總是笑瞇瞇的,笑得敦厚、誠懇。清華大學建筑學院院長朱文一說,吳老喜歡用“童心未泯”來形容自己。因為上年齡的原因,有一段時間,吳老開始裝假牙了。裝完假牙不久,一隻耳朵也不大好使了。有一次開會,來了一屋子人,吳老耳朵聽不清楚,就拿出那個小助聽器,自己戴上了。

  他還解嘲,“一般都說,武裝到牙齒,我都武裝到耳朵了”。

  精力旺工作狂

  平時,吳老給人的印象是“儒雅”,衣著整潔。

  朱文一說,但隻要工作起來,吳老就不大注重穿著。工作投入時,吳老斜挎著書包,衣服都不對稱,一邊長一邊短。

  精力旺盛是清華大學建筑學院教師們對吳老的評價。他們都經常納悶,吳老早上7點鐘就去參加會議,“精神頭比年輕人都好”。

(責任編輯: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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