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日報：教育老問題為什麼從來不解決

迅 之   

 

在英國坎特伯雷舉行的2012世界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中國選手獲得16金中的10金。對此，英國媒體發文感嘆：中國人在奧數上有天賦。然而，奧數中國區總教練郭紅兵昨日在武漢媒體見面會上，更多談到了中國選手的不足。其中，他特別談到各國選手的禮物交流環節。據介紹，在中外學生互換禮物時，外國小朋友送上了精心准備的水杯、筆，中國孩子沒有准備，隻好臨時拿出人民幣送給外國小朋友。

 

中國的確是盛產奧數冠軍的地方，在奧數成績上，沒哪個國家能夠與中國相匹敵。但是，奧數如此強大的中國，為什麼始終在國際科學界拿不出多少像樣的成就？為什麼這些奧數冠軍在成年以后並沒有幾個成為著名科學家？這些問題其實提過無數遍了，解答也解答過無數遍了，無外乎是教育體制問題、教育導向問題、教育政績問題等等。可是，問題擺在這裡，人家就是不解決。怎麼能夠解決問題呢？一旦解決了這個問題，會牽涉到很多的利益歸屬。比如，咱們教育學生們獨立思考，可一旦學生們思考來思考去質疑教科書內容，又當如何？因此，教育領域出現的問題這些年並未得到深層次反思，這和我們的某些改革一樣，口號喊得很多，一到落實環節，就啞了。

 

國際場合裡的禮儀問題，原本是一個小問題，但這個小問題和教育政績是沒有關聯的，教育政績要的就是金牌、獎牌，至於別的，不過是逢場作戲。但是逢場還是要作戲啊，不作戲，場就很難逢了。就好像中外學生交換禮物一樣，咱們的中國孩子為啥就沒准備呢？說明咱們缺乏禮儀訓練，缺乏外交常識。在應試教育的指揮棒下，很多教育內容都被簡化了，學生們變成了考試的機器，就連《思想品德》也是靠死記硬背來考試。《思想品德》考得高，就意味著品德高尚嗎？這完全是兩碼事，可就是有人非得把這個當成一碼事。當然，今天不少地方已經改變了《思想品德》的名稱，但變來變去，根還是沒變。教育改革也是這樣，花樣出了不少，但都是花花草草，絕對不去傷筋動骨。

 

本埠機關幼兒園天價補貼一事，就是典型証明。你罵來罵去，人家不搭理你，反而在罵聲中補貼更多了，讓你看著教育資源分配不公平越來越甚。為什麼？你不是教育改革主導者，你的利益和主導者的利益並不一定是重合的。隻要利益有偏差，那麼一定是偏差到主導者那裡去。誰掌握了改革的主導權，誰就掌握了改革的利益分配權、改革的價值導向權。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要求改革主導者全盤放棄當前的改革策略，而是應當擺事實，講道理，說服改革主導者盡可能地按照歷史大趨勢、公共利益大考量來辦事。

 

事情要一件一件地辦。老問題可能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那就解決能夠解決的，比如基本的禮儀問題。小問題解決多了，大問題才有解決的契機。否則，拖著拖著，小問題也變成了老問題，積重難返便成為了常態。這很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