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元區“騎單車”不進則倒

6月17日，支持緊縮與留在歐元區的新民主黨與泛希臘社會主義行動在希臘議會選舉中獲勝，希臘退出歐元區的警報暫時解除。但市場的風險情緒並未因此好轉，剛拿到1000億歐元貸款資金的西班牙，10年期國債收益率升至7.08%的歷史新高，與此同時10年期意大利國債收益率也上漲至6.06%，這對稍獲喘息的歐元多頭來說無疑是一盆冷水。

當前歐元區的形勢是嚴峻的，用歐洲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騎自行車前進，不進則倒”。未來這部“單車”能否騎穩、能否抵達建立統一財政聯盟這個“終點”，至少和三個因素有關。一是動力，二是外部環境，三是運行機制。

高債務、高福利及人口老齡化等因素使歐元區成為一部“重車”。歐元區能否負重前行，動力無疑是最關鍵的因素。歐元區當下實施的嚴格財經紀律在歐元區內部的爭議較小，但是財政緊縮的政策卻漸漸顯示出越縮債務越多的趨勢。畢竟對於一個重病纏身的人來說，一味地節食減肥會使病人更虛弱，加重病情。從這個角度上看，奧朗德主張的“擴張刺激”政策是有一定道理的。歐元區在年初啟動的長期再融資計劃，看來是個不錯的辦法。雖然它會帶來潛在通脹的副作用，讓核心國家和普通居民的利益受損，但它會緩解歐洲銀行融資難的困局，提升歐元區經濟的競爭力，有利於經濟復蘇。對於已經提前很多年預支了幸福的歐元區來說，現在還賬，承受些痛苦也是理所應當，更重要的是這個辦法能夠為歐元區提供持久動力，讓歐元區早日走出危機。

歐元區的外部環境看來也不容樂觀。新興經濟體進入深層次調整階段，經濟集體減速，帶動世界和歐洲復蘇的力量有所減弱。西亞亂局尤其是伊核問題，會影響歐元區尤其南歐諸國的原油供給。更要看到的是，弱而不倒的歐元區已成為金融炒家獲利的最佳場所，同時也會使國際游資回流某國，有利於某國的經濟復蘇，評級機構尤其某國的評級機構總是在關鍵時刻“踩上歐元區一腳”，卻也不能不讓人浮想聯翩。

從運行機制上看，歐元區內部的協調正面臨著越來越多的挑戰。奧朗德上台，“默科齊”解體。主張“緊縮”的默克爾和主張“擴張刺激”的奧朗德未來如何協調，將直接影響未來歐債危機的走向。從更深層次看，當前多速歐洲的狀態是幾千年歷史形成的，歐豬國家的競爭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迎頭趕上。要維系歐元區，核心國家就要施以援手，歐豬國家也要改掉壞習慣，勒緊褲腰帶，這對雙方來說都是不情願的事情。隨著危機的深化，這種對立的情緒也在隨之增長，希臘大選風波就是真實寫照。可以想見，未來歐元區內部還將面臨更多的協調問題。

當然，從更廣的角度上看，雖然當下的歐元區形勢趨緊，但是家底還是雄厚的。內穩不怕外亂，對於民富國窮的歐元區來說，隻要咬緊牙關，齊心協力，一定會使歐元區這部“單車”抵達終點。

（作者為本報特約評論員、國際問題專家）